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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(第2/4页)
。药物本身没有特别危险,但任何第四节颈椎受伤的瘫痪患者都会有肺部功能受损的问题。虽然现在不必使用呼吸器,但在麻醉中,仍有机会造成呼吸衰竭。此外,治疗时的压力可能导致自主神经异常,引起高血压,我相信你明白这种情形,它有可能造成中风或脑溢血。另外,手术可能会伤及当初受伤的部位,你现在没有任何囊肿和分流现象,但手术产生增加的液体可能增加压力并导致额外损害。” “没错,手术的确很危险。”莱姆告诉他。 “听起来像是‘以卵击石’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桑尼想了一下,才把这个中文成语解释给莱姆听:“这几个字可以翻译成‘把鸡蛋扔到石头上’,意思是做一些注定失败的事。既然如此,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个手术?” 对莱姆而言,这问题再清楚也不过了。他是为了能稍微独立一点点,例如,可以用自己的手拿起这个玻璃酒杯,把它移至嘴边。他是为了能搔头皮的痒处;为了能让自己更“正常”。在残障者的世界中,这两个字是相当不正确的用法;同时也是为了能更接近阿米莉亚·萨克斯;为了能和萨克斯生个孩子,当好孩子的父亲。 可是他说:“这只是我必须做的事,桑尼。”他朝着附近一瓶威士忌摆摆头,“现在,让我们换换我的‘白货’”。 桑尼扑哧一笑:“是‘白酒’,老板。你刚才说的意思变成像是‘试试我的百货公司’了。” “‘白酒’。”莱姆试着修正自己的发音。 桑尼拿起这瓶陈年威士忌,替自己和莱姆各倒了一杯。 莱姆通过吸管啜饮。啊,就是这味道,感觉舒服多了。 桑尼将冰淇淋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,摇着头说:“我说,你真不应该动这个手术的。” “我已经衡量过危险性了,而且——” “不,不。你应该安于现状!接受自己的局限性。” “为什么?为什么我要安于现在这个样子?” “我知道美国拥有先进的科学技术,但在中国,却不是每个地方都像这样。当然,像北京、香港、广东和福州等地方是进步的,你们有的东西那里几乎都有,只是落后一点点而已。不过,对医生来说,他们就没这么多科学技术。他们主要的作用是让我们回到‘自然’状态。在中国,医生并不是神仙。” “对于这点,我们的看法倒不太一样。” “没错、没错,”桑尼轻蔑地说,“医生让你们看起来变得年轻,让你们长出头发,让女人有对大胸,你知道……”他指指自己的胸部,“我们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,这实在太不协调了。” “你觉得我这个样子算是‘协调’吗?”莱姆笑着问,笑声中夹杂着些许恼怒。 “是命运要你变成这个样子,老板。命运让你变成这样,一定有它的原因。也许正因为发生了这件事,你才能变成一个优秀的侦探。我说,你的生命目前是绝对平衡的。” 莱姆苦笑说:“我不能走路,不能捡起证物……这叫变得优秀?” “也许是你的脑子,我敢说,现在一定比以前更灵活了。也许你拥有更强的意志力。你的智商、你的注意力,说不定都比以前更强。” “对不起,桑尼,我不同意你的看法。” 不过,他也已经很清楚,一旦桑尼对某件事抱定了某种想法,就绝对不会退让。“我必须好好解释一下,老板。你记得约翰·宋吗?他不是有一块护身符,上面刻的是一只石猴子?” “我记得。” “你就是那只猴子。” “我是什么?” “我是说,你和那只猴子很像。石猴子会变戏法、有魔力、聪明又顽强,当然,他的脾气也不小,就像你一样。不过,他忽略了自然,想尽办法欺骗众神,一心想长命百岁。他偷了长生不老仙桃,把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删去,结果终于替自己惹来了麻烦。他被烈火烧、被毒打,最后被压在一座大山下面。后来,他总算放弃长生不老的想法,找到几个朋友,一起到西天朝圣取经。我说,后来的他很快活,完全处于协调的状态中。” “我想要的只是能走路。”莱姆顽固地说,纳闷自己为何会对这个还不熟悉的矮个子男人交心,“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吧?” “也许已经太过分了。”桑尼回答,“老板,你看看我。我也希望自己能长高一点,脸蛋长得像周润发,能让一堆女人追着我跑;我希望能领导一个生产队,赢得数百个生产奖项,好让每个人都尊敬我;我希望当一位香港的大银行家。但是,那都不是我的本性,我的本性就是当个他妈的普通人。也许你可以重新恢复走路的能力,但那时你会失去其他东西,一些更重要的东西……你为什么要喝这鬼玩意儿?”他用头指着威士忌。 “这是我最喜欢的‘白酒’。” “是吗?一瓶多少钱?” “大概七十美元吧。” 桑尼做了一个表示不可置信的鬼脸,不过他还是一口喝干,然后又倒了一杯:“喂,老板,你听过‘道’吗?” “我?你指的是那些新世纪的狗屁?你跟我说算找错人了。” “那好,我再告诉你一些事。在中国,我们有两种主要的哲学观:孔子和老子。孔子主张人民应该顺服君主、顺从秩序,对比自己好的人‘磕头’,保持沉默。但老子,他的主张就刚好相反。他认